稍纵

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b站金曲系列/燃气瓶】李熏然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到哪里了

警官,容我冒昧给你写信,毕竟我不知道你的新手机号。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相信你也习惯了我的冒昧,那么我就直入主题了。

给你的钥匙我不要了。

没错,当时是我自作主张把钥匙塞到你手里的。可我向天发誓,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个条人民警察。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去招惹你、撩你、以至于自作孽喜欢你。

当然事到如今,你也前前后后向我证明了你的的确确是个直男,我对于我这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也不再抱有幻想。从上个月起,我已经不去警局找你了不是么。所以我那时候觉得要回钥匙的请求不是很过分。

这一个月来我唯一一次主动联系你就是上周三,上周我被自己所锁在家外面了,对,我忘带钥匙了。说来惭愧的是,给你的那把本来是我的备用钥匙。这也是我那天晚上疯狂地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但你如果让我发誓说我打给你的那二十六通电话没有带什么别的期望的话,我是不能问心无愧的。我的确很想念你,但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联系你的借口和理由,除非你再次不幸伤筋动骨进了我院骨科。

那晚我带着“钥匙”的借口,希望能够久违地和你聊几句,不过我并没有指望你说什么,我只是想听你的声音。

当然如果你愿意来还我钥匙,趁机见我一面,我乐意至极。

我为我当时电话里口气的焦急道歉。你知道的,上海的冬天实在太刺骨,我从医院赶回来,穿得薄。牙齿打颤,所以声音估计也有点儿着急。我当时的确心情不好。

 

 

“喂?”

单单是听到这一个字通过话筒传过来,几乎就要耗费赵启平全身的力气。快到年关,医院忙的不可开交,他也因为感冒低烧不断。再这样一个冷的令人跳脚的夜里,他被困在楼道里,一遍一遍拨打李熏然的电话。

声控灯不断地亮了又灭,天色早就完全黑透了。赵启平蹲在台阶上,缩着肩膀。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已经被冻僵,但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这是第二十几通了?赵启平几乎是麻木的重复着拨号、等待、听到系统提示音、挂断重拨的循环。以至于电话被接起来的瞬间,他几乎下意识挂断。

李熏然的声音淹没在嘈杂中,电话彼端的热闹和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楼梯口打电话形成了极端的对比。李熏然似乎在寻找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对着电话说:“不好意思,这边太吵了,刚才一直没听见。您哪位?”

赵启平一愣,才意识到李熏然没有存他的手机号,他顿了顿,把失望和尴尬咽回肚子里说:“李熏然,你在哪儿呢?”

那边似乎迟疑了一下,紧接着李熏然吃惊地问:“赵医生?”

不知道是不是赵启平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声音里有点儿不耐:“干什么?”

李熏然那边实在是吵闹,赵启平听到有女孩子亲昵的声音喊“你干什么呢熏然哥”,李熏然小声回答“回个电话,你先玩,乖”。

赵启平揉了揉眉间,他脑子晕乎乎的,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他觉得有点儿生气。

人家那边红颜在侧,欢乐快活,而自己冻得半死蹲在灯都不听使唤的楼梯口。他自以为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聊两句,可人家连他的手机号都没有记。是啊,在李熏然看来他估计就是个死缠烂打的单恋狂魔,莫名其妙喜欢,莫名其妙给了钥匙。

赵启平皮笑肉不笑地问:“哟,哪儿的姑娘啊?”

李熏然倒是不隐瞒:“华师上学的。”

心里的不平衡感被本来就高的体温烧着,他对李熏然说:“对不起打扰你好事,不过你行行好,能不能把我家钥匙给我?”

“啊?”李熏然似乎是离开了包间,周围声音小一些了。他可能是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拿过赵启平的钥匙,等了很久才说,“应该在我家。”

“那你能回来给我找一下么?”赵启平强忍着不发怒。毕竟这时候发怒只能败坏自己的好感度。而且自己什么身份啊,朋友都不是,手机联系人都不是,哪儿来的资格发火?

李熏然说:“不行啊,我这儿走不开。你着急么?”

赵启平怒极反笑:“挺急的。我快被冻死了。”

李熏然赶忙说:“要不然你来找我?我给你发地址。”

赵启平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李熏然定位发过来。赵启平脑袋上青筋直跳。从五角场跑闵行,李熏然这夜生活还真他妈不嫌麻烦。

他坐地铁前往李熏然说的那个ktv,没想到到地儿人家说这个包间半小时前就走了。赵启平又给李熏然打电话,这次倒是一次就接了,对面却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喂?”

赵启平一愣,脑子里一团乱麻,说话都结巴了:“李李李熏然在吗?”

“不好意思啊,熏然哥喝多了,”女孩子精气神十足地解释,“我刚把他搬回家。他正在厕所吐着呢。”

她说着把电话靠近厕所,话筒里立刻传来呕吐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么?”女孩问。

赵启平说:“我家钥匙在他那儿。”

女孩想了想:“啊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是吧!嗯……要不你也来他家吧?”

也来他家?赵启平苦笑,真挺气的,这把人耍的团团转,千里迢迢过来人走楼空。他感觉自己发烧越来越严重了。虽然生气,可是能看见李熏然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已经一个月没看到那人的影子了,更何况是去他家呢。赵启平看了看表,没有再坐地铁,直接打了出租车。

 

 

在这儿我要向你解释一件事。当天晚上是你的那个华师的小姑娘让我去你家找你的。我去了你给我发的地址,可是你人已经离开了。我只能再到你家去。

我没想到这会让你误会。你看到我的时候竟然以为我是过来死缠烂打的,这让我也感到惊奇。你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都跟到家里来了”,我觉得你当时可能喝得太多了,这话太伤人了。不过警官,这实在是冤枉。上天作证,我只是想拿走我的钥匙。

我被你当成跟踪狂关到门外面的时候,十分生气地踹了你的门。我觉得你侮辱我的人格,这令当时的我十分恼怒。

隔天我再想要解释,你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我想你是换了新手机,为了躲开我。没想到让你这样大费周章,我真没这个意思。

不过还好,我现在想明白了。

钥匙就放在你那儿吧,我对你的职业操守有信心,应该不会私闯民宅。我已经不打算再见你了,不纠缠,不喜欢。

不我不是因为你那天晚上说的话生气,我知道那可能都是酒精作用下说出来的胡话。是我自己意识到了不妥。把自己摆的位置太高、自作多情的自己简直有点儿可笑和尴尬。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不用麻烦了,我会再配一把钥匙。不用担心。

 

 

 

李熏然收到赵启平的信信是在周五晚上。他看完心里的内容一个脑袋三个大。腿一个劲儿发软,踩油门都踩不下去。隔天一大清早就去赵启平家敲门。又发现此人周六坐班,紧接着飞奔到六院,挂号赵主任,打乱医疗秩序。

赵启平叫号叫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跳起来的。进了诊室就反手关上了房门。赵启平看见他也吓得不轻,怔怔看了一会儿才急切的问:“你伤哪儿了?”

“我没伤哪儿,我很好。”李熏然一路飞毛腿的气势在看到赵启平的瞬间就被瓦解了,他忽然有点儿紧张,看着赵启平,总觉得已经很久没能好好见过他了。他掏出昨天收到的信,甩在赵启平桌子上:“这玩意我不接受。我看后面排的人挺多的,我就过来说一声,等你休息了我跟你细谈。”

 

事实证明,李熏然的确是打算和赵启平“细谈”的。他把那封赵启平写给他的信用红笔勾勾画画了很多重点,并且不停地在句子上打叉号。

休息时间,赵启平目瞪口呆地坐在李熏然对面,听李熏然一脸气急败坏地一条条反驳他。

“第一,因为你一个月前忽然就不联系我了。我以为你打算跟我恩断义绝,所以气得我删了你的手机号。不过平时我都是能背下来的,那天ktv里太乱了,我没注意看。”

“第二,我没换手机。只是欠费停机了,然后我这几天着急做汇报就没交钱。前两天已经恢复了正常使用。”

“第三,我那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是被人扛回家的,之后基本断片。我一直以为你来过我家是我的梦……毕竟你一个月前就不联系我了。我在梦里挺生气的,觉得你要不来就不来,这时候再出现是干嘛?所以就说了气话。我没有……我没有任何任何赶你的意思。我以为你是梦。我总是梦到你的。”

“第四,那个姑娘是我邻居家的妹妹,这就要出国了,我给她践行来着。她姐姐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赵启平的心情起起伏伏的,跟着李熏然的解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低落,听到“喜欢的人”四个字又难免难过起来。

他说是要放手,可是哪能那么轻易不喜欢。李熏然说要跟他解释,说没有不理他、经常梦到他,他难免死灰复燃捡起一点希望,可这浑小子又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哦,”赵启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旧情人回来了。”

“不,不是的。是我想跟过去做个了断。”李熏然不知道赵启平内心的波涛汹涌,“以前我不愿意面对未来,因为过去太丰满,而未来太空白。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必须要跟过去好好道别。”

李熏然顿了顿,目光十分坚定地看着赵启平:“因为我的未来有了你。”

赵启平猛地抬起头,撞进李熏然坦然的眼睛里。

“我……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总觉得只要钥匙还在我这儿,你就不能跟我永远说拜拜。我想我喜欢你,但我需要时间,我怕你等不住,所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留住你。我……我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我需要学习,和你在一起,怎样才能天长地久。我怕你等不到我学会。”

李熏然的声音时高时低,夹杂着在赵启平听来天方夜谭的句子。李熏然伸出手,握住了赵启平冰凉的爪子。

“说实话,我希望你对我死缠烂打。我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去警局找我。一个月前那天我在警局等了很久没等到你,之后很多天我都等到深夜,才确定你是不打算再来了。对不起,我让你等太久了。”

“我看了很多资料……学习爱你。我怕让你感到不快,因为你是我不想失去的人,所以我太过小心翼翼了。对不起,久等了。”

李熏然说到这儿,脸已经开始红了,他紧紧攥着赵启平的手手心浸出的汗暴露着他的紧张:“赵医生,我喜欢你。你别放弃我。别不喜欢我。我……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你给我钥匙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定,要把这把钥匙连带住在里面的人一起握住了。”

赵启平鼻子一酸,低下了头。

消毒水在李熏然的存在下都变得像香水一样精致,空气里流动的风变得温柔,赵启平的心脏跳个不停,连日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统统在李熏然的话里被消解。赌气背后依然汹涌的喜欢几乎全部化作欣喜让赵启平跳跃。他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屁话,什么放弃、什么不喜欢,都是赌气的委屈。

啊,是这种感觉啊。

两情相悦的快乐。

赵启平的委屈忽然理直气壮地发酵,他死死盯着李熏然:“我那天三十八度的烧。为了找你,在自家等了一个小时,去闵行一个小时,去你家又一个小时。结果刚一开门就被你骂了个体无完肤。门都没能进,就被关门谢客。李熏然你太让我难过了。”

面对赵启平的指责,李熏然显然没有抓住重点:“你发烧了?!病多久了,现在怎么样了?”他紧张起来,手指覆盖赵启平的额头。

李熏然歪打正着地四两拨千斤。赵启平满肚子委屈一下子都被包裹的暖暖的,生气的力气也变软,像是撒娇似的了。

他没忍住笑,说:“谈恋爱,你有什么好学的?”

李熏然脸一下子通红,犹犹豫豫过了会儿才躲闪地说:“就……看看片子什么的……”

赵启平羞耻得一把捂住了脸。不料李熏然的手还攥着他的手,一下子被拽得也摸上了赵启平的脸。李熏然一愣,趁机在赵启平脸上胡乱蹭了好几把,柔软的触感在他手心沸腾着,拉扯着他的神经向完全不对劲的话题跑去,他不在状态地忽然问:“你愿意么?”

赵启平没反应过来,仍旧把脸靠在李熏然手掌上:“嗯?”

李熏然喉咙有点儿发干:“……我们在一起吧?”

赵启平看着他慌乱的眼睛,青年做警察的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试探,让赵启平以为从前认识的那个高冷的李熏然是个假的。赵启平就这样说不上有焦距地盯着他看,直到看笑了,说:“我一直以为,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倒贴的,姓甚名谁都不重要。”

“怎么会呢,”李熏然急了,“我一直把你给我的钥匙挂在身上,但那天我想见你,所以找了理由让你来,没想到太激动喝多了。你每天来警局穿什么衣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还偷偷去医院找了你很多次……但你都太忙了。我就只能远远看着你。你忽然不来找我,我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我们第一次见是在716病房,我手术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当时就觉得你真好看,举手投足都好看。我想一直看着你,但我开始是没敢妄想的……”

赵启平笑着打断他:“好啊。”

李熏然抬起头:“什么?”

“我说好啊,我们在一起吧。”赵启平弯着眼睛要求着,“以后换你等我。”

李熏然看着他,警官那一直坚定勇敢的眼神竟略微有点发直:“……嗯。”

“接我下班。给我打二十六个电话。”

“嗯。”

“不准半夜和女生去闵行不带我。”

“嗯。”

“钥匙……先放你那。”

“……嗯。”

“你得来啊,不能白拿钥匙。我……”

“晚上等我过去。”李熏然终于从瞬息万变的情感世界回过一个甜丝丝的恋爱味道来,又在“害臊”“不安”与“脑子转不过弯”之外找回一个“调戏”的本事,哑着嗓子问,“我能住你那里吗?”

赵启平还是没能要回他的钥匙。

他再也要不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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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接龙: @想想《我在德城警局吃炸鸡》

敬请期待www

中秋快乐!!!想想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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