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

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季然】聋子与暗恋症 05

9

李熏然睡得多,第二天醒的也就早。季白还睡得天昏地暗,窗外面一片黑,连一点儿破晓的迹象都没有,李熏然就赶紧轻手轻脚出了门。

一个是因为不想面对季白,一个是因为工作拖着没干,实在是忙。

还是有点儿发烧,但问题似乎不大。李熏然找了点儿药吞下,就能把那一点点儿的不适压下去。

那一个上午基本上都奋斗在各种杂活之中,他做起来倒也算得心应手。自从鲜花食人魔案重伤以来,他这个创伤后应激障碍者就老是被排到这种活。他知道队里的某些人对于这种情况是很不满的,不过碍于李局长的面子也只能作罢。

李熏然埋头苦干,天光大亮的时候还撇到季白来了。甚至季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停了停,似乎想跟他搭话,他也没搭理地继续忙活。一上午眼角都还能撇到季白来去匆匆的身影,中午吃过午饭,却突然不见了人。

哪儿都没有。

白英俊临时办公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剩下。

他给季白打电话,关机。

李熏然头疼得厉害,问别的同事:“他人呢?”

同事莫名其妙:“回霖市了吧。案子都结了,后续他没必要跟。”

李熏然愣了愣,点点头。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工作了十来分钟,忽然跳起来,冲出警局开车直奔火车站。十多分钟后他一边查着去霖市的车次一边往候车厅跑,随便买了张票过了安检,看到开往霖市的车正在检票。

他从等待检票的人群最前头看到最后头,一张脸一张脸地认,没有季白。

直到最后一位乘客上车,检票口关闭,列车驶出站台,他也没找到季白。

手头还有工作,他不能久留了。

李熏然恍惚地最后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候车厅。来去匆匆的人,就此一别,终此一别。

为什么早上没有找个机会和他说说话呢?

为什么不早早把想说的都告诉他呢?

就贴着他的耳朵私语。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挤进那个讲座里?

为什么没有在当年就跟他找个机会认识?

为什么偏偏安排相遇不安排结局?

10

李熏然还是离开了候车厅。

他好端端的回去工作了,效率还高得很。给李局长送材料的时候有意无意问起季白,李局长说他上午交完材料中午就走了,昨天难道不是散伙饭吗?

李熏然不说话,回去继续工作。

忙到晚上八九点,他人走到宿舍才想起今儿晚上就只有一个人了。

打开门,季白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早被取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李熏然感觉头晕,扶着门框喘了一会儿,到床头柜又翻出了几片药吃下。往床上一趟,就睡死过去。

没睡一个小时他又醒了,是被烧醒的。口干舌燥,一摸额头,烫的很。他爬起来找水,凉水就着退烧药吃了,换了睡衣,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忽然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站起来又去睡了。

他睡得很不安稳,大概是没人给他留夜灯,噩梦一个接一个地来,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梦里隐约觉得季白好像回来了,带着尘土味风尘仆仆,把他的大衣挂回衣架上。看到李熏然,来回着急地照顾他,喂了水,浸了块冰毛巾按他头上。李熏然晕晕乎乎地在梦里看见他就难受起来,问他:“怎么走了啊?不等等我吗?”

梦里的季白还是听不见,把耳朵贴在李熏然嘴边。李熏然想了想,却没有重复刚才的问题,说的是:“我是真喜欢你。”

我是真喜欢你,喜欢你决然,喜欢你温柔,喜欢你风流,喜欢你通透。喜欢你惊鸿一现到不告而别,喜欢你每一寸每一寸、每一分每一分。

噩梦就此终结,此后是叫人难过的缠绵。

白天一睁眼,他退了烧,看了看门口衣架上,一如昨天空荡荡,没有季白的大衣。

他去了医院,做心理治疗。大夫觉得这小子今天还挺听话,没有像之前一样死不认账强撑着一切如常。大夫又瞧他身体状况不对劲儿,问他病了啊?他说嗯,昨儿发烧,没事儿了。医生说你牛逼,你发烧能把眼睛给烧肿了。李熏然说你到底是管哪科的,怎么还给治情伤吗?医生说你活该,叫你逞能。

李熏然在这个不靠谱的医生那儿混了两个半小时,刚一推开门,就看到门口等候区一排椅子上坐着个跟季白长得特别像的人,吓得他又赶紧关门跳回了治疗室,给医生说:“完了大夫,我好像看到幻觉了。”

医生说:“那感情好,我再给你出套治疗方案,你到楼下缴费。”

李熏然赶紧说:“不用大夫,谢谢大夫!”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季白还在那儿坐着,看他走出来,抬头对他笑了笑。

李熏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直到季白走近了他,身上带着他梦里那种风尘仆仆的味道,还带着点儿淡淡的香烟味,向他张开了怀抱。

季白抱了抱他,贴在他耳边说:“发什么愣呢。走吧,接你回家。”

tbc(写得少是因为不想虐的久,才不是懒ᖗ( ᐛ )ᖘ)

评论(19)
热度(148)
©稍纵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