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top】【诚季诚】笨蛋白痴弱智正无穷 04（上）
*意识流，互攻设定，短小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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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季白喜欢自问自答。他说这是职业病，侦破案件需要推理，所谓推理就是提出假设再给予判断，自我怀疑加自我否定。
明诚走的那天是一个周五。
他走之前煮了小米粥，自己吃了一碗，给季白留了一碗，把剩下的倒掉，然后步履匆匆，再没回头。
季白窝在家里一个周末，抽完了手头所有的烟，看遍了手头所有的电影。周天晚上他坐在餐桌前和明诚留下的那碗死气沉沉的小米粥面面相觑，心想：分手了吧？
分手了。
怎么就分手了？
二十四、
明橙子说得对：年龄算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年龄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婆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那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让他们分开了？
春节的时候季白回北京老家，翻出来自己初中的奖状，上面的字风流倜傥一气呵成：季白同学 荣获某年至某年第二学期优秀班干部。
这字迹眼熟到辣眼睛，一看就是出自明诚之手。
他留下这行字，尘封在季白老家的抽屉里，却没留下他自己的名字。
纸张经年后不堪一击，一捻就皱。
季白数着笔画想当年明诚是如何写下这些东西，想他每一处停笔顿笔，每一个横竖撇那，忽然泪流满面。
二十五、
分手那天明诚坐在季白家楼下的长椅上，抬起头数窗户，能知道季白在哪儿。
这只是他目前为止经历的时光中不足为提的2％，没有战争没有生死，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故事的高潮。
可是他有了一次分离。
他昂头看，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脱离了身体，才不得已低下头。
他心想这个时候应该下场雨，这样他才有理由上楼，装作是走了很远又不得已回来的样子：嗨，我忘了拿伞。
他转念又想，这雨可千万别下。
二十六、
明诚的生命有点儿异常，这个异常需要他不断地遗忘，才能够让大脑提供出继续活下去的空挡。
遗忘不可控，不可控的遗忘让他心慌。
四十年前他在山东遇到年轻时候的狐朋狗友。
彼时七十六号的梁处长早已隐姓埋名多年，如今卧病在床，竟无一人相伴左右。
明诚给他做了份水饺送过去，梁处长却怎么也认不出昔年旧友，死活不肯收下。明诚送过去几次，他就又退还几次。
直到饺子在推拒中发了霉。
明诚无法，只得把发霉的饺子倒进下水道。
偏偏被一户看不惯明诚的人家撞见，立刻向上报告：老明走资派下属，作风不正！饺子都扔进下水道了！
这是莫大的罪过，很快就有一大群人包围了明诚的房子，勒令他把扔掉的饺子捡出来吃掉。
明诚不说话，也不慌张，从肮脏的下水道里挖饺子，悉听尊便。
他才发现自己被时光惯出了毛病，懒病。连恨都觉得太费力气。
他从前留了份自己的资料在巴黎，生怕自己把自己忘了。
他不太能记起桂姨的脸。
不太能记起那些日本军官。
不太能记起举报他的那户人家的姓氏。
他发现，恨也是留不住的。
那还有什么能留住呢？
明诚不信邪，准备克服懒惰。
他对举报他的人说：我祝你长生不老。
多么恶毒的诅咒啊！
可他还是很快忘记了这份恨意。
二十七、
再后来他分配到季白所在的初中。
他注意到这个孩子和自己小时候有点儿像。
可是季白并不乖巧，毫不乖巧，有些刺，又有些令人瞩目。
季白打球，却从不和明诚一起打球。
他安安分分叫自己明老师，却不安安分分交作业。
他放学躲在拐角，偷看自己抽烟。
自己讲课文他从来不记笔记，但自己一开始闲扯他就开始拿起笔飞快地跟着写，明诚说什么他写什么。
明诚用余光看他龙飞凤舞地记，心想这倒有点警察录笔录的架势，长大可以往这行发展。
明诚也会感激时光没有让他忘记这个小孩儿。
感激十五年后重逢在酒吧门口，自己还能够一眼认出他。
二十八、
其实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分别的时间长。
但季白存在过的那段生命所有细节似乎都被无限制放大放大。
明诚也有许多难忘。
他曾有一个养母，被自己杀死在怀里。那是他唯一一个叫过妈的女人。
他也曾有一个姐姐，死在他眼前。那天晚上他的弟弟被他亲手推上火车，他的大哥抱着姐姐哭。
他站在中间，前方是生离，身后是死别。
之后无论多少年，再想起，他依旧喘不过气。
那是他人生中不能轻易翻动的旧相册，依旧安放在角落里，没有灰尘。
可是季白不在那本相册里。
季白在哪？
明诚做过严兄，做过贤弟，也成为过一些人的情人，但季白难成其一。
后来又想明白，季白当然不在相册里。
有关季白的从不是定格，他是漫长而琐碎的肥皂剧，刻录成盘存在cd夹。只要愿意 ，就会一遍一遍没有止境地放映，不会停，不会断，占满明诚的神经中枢。
tbc
明天考试，今天忽然忍不住打字，就写了一点。
裸考全靠人品，祝我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