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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双top】【明诚季白】蛋白质+∞ 06(上)

笨蛋白痴弱智正无穷 06(上)

warning:意识流,互攻设定,互攻设定,互攻设定。

四十六、

送完姚檬,又转了好大一圈到许诩家——她家住的实在是偏,等到了家估计也就只能睡三个来小时就又要上班。
明诚打伞送许诩到门口,季白就坐在车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女孩子的衬托下明诚显得有一些…伟岸,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可明诚是自由的,完全独立,他的身影像是可以随时融化进磅礴的大雨,汇入江河湖海。
送完许诩他会去哪里?已经没有理由让他回到这辆车上,也许他根本就不回来了。追上去大概是唯一可以抓住他的法子,可是真的抓得住吗?谁能够抓住磅礴大雨呢?
季白放倒车座,蜷缩成足够安全和封闭的角度,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四十七、
季白初中毕业那会儿相当烦躁,打了不少架也挨了不少骂,最后一天返校好多女孩子抱成一团哭哭唧唧的,季白就坐在椅子上发呆。明老师走进来和学生们道别,又一群人吵吵嚷嚷围上去,明诚微笑回应,说着安慰的话。他看起来并不悲伤,像是完全在执行着固定节奏的飞梭,穿针引线都是预定好的。
季白体内的什么东西就在那时候轰然爆炸,他站起来冲到明诚面前,推开人群给自己在他面前辟出一条路。他动作太粗鲁,同学们霎时安静下来,使他得以与明诚四目相对。
然后他当着全班人的面、当着明诚的面,撕烂了自己初中三年所有的语文书,把手里一大摞废纸,尽数扔在了明诚的脸上。

季白这一辈子,出格的事干过不少,这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一项之一。
可那个时候他只想把书全都扔到明诚脸上,纸张砸过去,发出极重的一声钝响,季白又难过极了。
他的初恋被他砸的七零八碎。他与他的初恋就将这样告别。
季白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停止了呼吸,每一个毛孔都拒绝吸收氧气,进出他身体的只有寒冷。破烂的语文书页飘在天空中,他记得明诚读每一篇课文时候的样子。
他连窒息的感觉都没有。
他在那一瞬间不想呼吸。
可就在要死不死的那一刻,明诚在漫天书页里,突然稳稳握住了他的手腕。
此时的明老师应该被砸得有点迷糊,可还是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说:季白,该走的时候就走。
“离别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在能行使它的时候尽快行使。等到下次,可能就是该我离开你了。”
明诚这样说,他的眼神是永远没有风浪的海,只有温柔的浪花携海水翻涌来,安抚着季白。
季白知道,明诚没生气,明诚都明白的。
这个认知让十五岁的季白霎时泣不成声。

而十多年后季白缩在车座上,冷气开得太低。明老师的包容、体贴和通透不能跨越时光温暖他,他早就失去了离别的权利。
现在是明老师行使权力的时间。
而他总是把所有事都履行得如此到位。
于是季白想:干脆睡过去吧。睡过去,也许就能回到从前。
偏偏这也不能如愿。
将要入睡,背后就气温骤变——是明诚拉开了车门。
明诚还是回来了车上。
季白装作已经睡着。
背后许久也没再有动静,直到季白以为一切都是错觉,明诚忽然伸出手,抚上了季白的脸颊。

四十八、

明诚的手指…好凉。

四十九、

上一次触碰,是在两年前。
或许更久了。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亲密往往寄托于肌肤相亲,腻乎着黏在一起,我亲你一口你亲我一口的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现在明诚仅仅是拿指尖触碰了一下季白的脸颊,就几乎刺破了他的泪腺。
竟然能再次感受他的温度。
季白甚至不敢呼吸,明诚的手指在季白的脸颊和耳后流转,“他在抚摸自己”这个事实刺激着季白的末梢神经——季白感觉自己硬了。
冰凉,起火。
这时候明诚忽然把双手伸到他身下,摆出要抱起他的架势。
季白才想起来自己睡在驾驶座上。明诚大概是要移开自己,挪出位置开车回家。
季白有些激动地想,这样就可以找理由让明诚回家了。他理所当然继续装死,任明诚摆弄——幻想公主抱的姿势。
几乎把季白抱起来,明诚却忽然忍俊不禁——是有些无奈的、放任的轻笑。
他贴在季白耳边,叹气:还装啊?
他的气息就瘙痒着那一小片肌肤,激起的电流开始无限制蔓延到全身。
季白睁开眼看他,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突兀,光线再好一点大概就可以数得清他的睫毛,明诚眼尾的褶子在他还未敛尽的笑容里泛出一些甜腻的味道——是刚刚好适合亲吻的角度。
于是季白就刚刚好亲了他一口。

明诚笑意就僵在脸上,眼神也忽然复杂起来,季白目睹了他表情刹那间的风云变化,气氛忽然变得无比尴尬。
季白又后悔了。
他想伸手抓明诚的袖子,被明诚悄悄躲开。
明诚问:清醒了吗?还能不能开车?
季白偏头避过对视。
明诚说:我来开吧。

五十、
凌晨三点,明诚把车停到了季白家楼下。
可季白不想下车。
他一路上想了无数种理由把明诚留住,到了目的地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明诚一定都知道的,他的套路从来瞒不过明诚。
他又想抽烟,伸进口袋里才想起早就在案发现场抽完所有的存货,只好硬着头皮向明诚讨。还没开口,明诚就说:别找我要,我也没了。
季白鸡皮疙瘩起一身,勉强开玩笑:哟呵,你除了老不死这点外,还能读心呀。
他心想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明诚却没有接他的话茬,似乎有点不耐烦:你还下不下车?

这下子轮到季白说不出话。他明白这种“不想多浪费时间”的心情,此情况下不可能再有进行得下去的话题。
他知趣地伸手拉车门,明诚也从另一边下车。
这就是行使分离权的时候了。
明诚把钥匙递给季白,季白已经进入屏保模式,他不想盯着明诚看,偏偏脑内全靠想象也可以拼凑出明诚的一举一动。
他站得稳当当的,却在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有力气迈出下一步。

明诚忽然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五十一、

明诚的话吓着季白了。

他惊讶地抬起头,明诚这一次和他的距离也是过分熟悉,一米远,伸出手恰好触及,像是他们第一次重逢在酒吧门口,明诚是神秘而野性的豹类,诱惑着季白上钩。

——这是刚刚好适合发情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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