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top】蛋白质番外：俗套的（中）
*互攻设定
*莫名其妙开始走了奇怪的大剧情
*有些仓促
*中秋快乐
三夫人并不是很想吃早饭。
他想着季司令的脸，老人的一切都是一种枯木的姿态，唯有眼神还蓬勃着。那蓬勃的生命力询问他：你姓什么？
他姓明。这本来就不是个秘密，如果老人想知道，他只需问一问门口的保安，或者踹一脚季白的屁股，没人会瞒着他。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是明诚，可我再也不是你所知的那个明诚了。
他胸口堵了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没什么胃口，但拒绝不了。
季白的哥嫂都在，再隔两天他的父母也就到了，总得留个好印象。他本来是很得心应手的，可偏偏在季家就是施展不开拳脚，小心翼翼。季大季二知道他俩的关系吗？都来到家里过年了，瞒得住吗？明诚有些头疼，仔细回想自己当初是如何融入明家的，大概都是些顺其自然的事，无法效仿。
季二似乎很中意明诚，连带着他家小子也喜欢明诚。明诚抱着他玩遥控汽车，季白吃完早饭过来，见到一大一小蹲地上摆弄一辆迷你低配版法拉利，捯饬半天走不了直线。他跑过去摁着小孩脑袋：你这不行，过来看你叔我给你飙个。
说着也不等人家孩子同意，抢过来遥控器就自己操控起来，小孩板着脸不说话，一只手死死拽着明诚衣服角，不满地瞅着宝贝被抢走。
明诚偷偷蹲季白边上捅他胳膊肘：你别玩，还给人家。
季白急着耍漂移：等会儿。
“嘿你，”明诚眼看着小孩眼角都变红，“你年终奖还在我手上。”
季白不在意：我知道。
明诚：我包几个红包分给小辈好了。
季白郑重其事地把遥控器交还给侄子。
“你胳膊肘向外拐。”季白和明诚坐在台阶上看季小二郎玩车，笑意很浅。明诚裹在羽绒服里搓手，北京的冬天真刺人，可是太阳还远远地挂在天上。雪把霾都湮没了，阳光和寒意交织在一起，季白身上暖，絮叨着一些无所谓的话：“赵寒明天来，我妈和他妈关系好，我让他妈妈多夸你，能潜移默化。”
明诚迷迷糊糊应和，他有点儿困。这日子太好，像是头一个明诚的人生里不可多得的一段悠长岁月，仿若倦鸟归林般安心的疲惫感。太久了。
他靠在季白的肩上，那人声音低，说正事儿的时候带着点儿装腔作势的调，呼出的气也是暖的。季小二郎在前面三叔三叔地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
明诚睡着了。
他很久不曾因为困倦入睡，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漫长旅途终将结束的错觉。似乎一切的终焉就该如此平静，再也不用担心深眠的未知，再也不用担心想要的抓不在手里，因为有人会一直等他醒来。
“阿诚哥，太阳晒屁股了好伐？”
……矮墙头，高窗，有人在敲门，谁？
“臭小子，你小声点。”
“不行，你们太安逸了，我还没见过他赖床呢……哎大哥，你是不是又胖了？”
“怎么说话呢！”
头有点疼，几点了？有水声，鸟叫……热。潮湿。这是哪？
门终于被破坏者捯饬开，那青年的声音多少比往日稳重了些，可还是飘飘然地：“阿诚哥，你也不来迎接我。”
明诚睁开眼，披散的阳光下站着的人有点眼熟。似乎成熟些了，可能是因为那副装模作样的眼镜。
哦，是明台。他想起来了，我们家宝贝少爷。
明楼跟在后面进来：“醒了就醒了吧，实在也该起了。锦云和孩子们在外面。”
不再西装革履，简单的衬衫样式，明诚还是很快意识到，啊，这是大哥。外面还有我的弟媳和小辈。
……是了，这里是苏州的老宅。
胜利了，他们也来到这儿，是个可以临时安身的地方。
他怎么会忘记呢？
明楼靠近问：发什么呆？
……对，大哥也老了，明诚迷迷糊糊地想，从床上利落地爬起来，微笑着答：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明楼笑着问：梦到什么了？
明诚摇摇头：荒唐的事。
苏州的夏天，覆盖着朦胧的诗意。明台家两个小家伙围着明诚叽叽喳喳。明诚躲着逃着去洗脸。抬头的时候，镜子里的人竟然有点陌生。
偌大一面梳妆镜，明诚刚洗完脸后额头发梢都还淌着水……他有些惊讶地想，我也老了。
镜子里的明诚，发髻有一小撮白发，眼角的纹路也不再依赖笑意，皮肤有些暗，连带着还有点想松懈的意思。再看看……嗯，也有小肚子了嘛。
有点儿高兴呢，他奇怪地想。
明台抱着孩子坐在前厅里，喊着问：你俩什么时候走啊？
明楼帮着泡茶，拧着脸骂：你小子能不能想点儿好，就整天盼着你哥哥们走？
明诚反应不来，问了句：走？去哪？
明台抢答：他娶的那个法国女人给你俩房子都办好了！
明楼强调：别瞎说，我们是去那儿当老师的，结婚是次要。
明台小声说了句：呸。
法国。明诚捂着茶杯发愣，这是要……出去了。
赶在一些事情之前，出去了。什么事呢？
好啊。太好了。
似乎什么事，都得偿所愿。
似乎有些本来该是错过的，都有机会重来。
他坐在马扎上，不清楚也不明白。他感觉这个世界太妙了，太好了。他是明诚，活在对的岁月里。
本该如此。
……只是这副血肉之躯，有点儿空落落的。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