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

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范川×明诚】冤家对头

#手癌被罚,心里苦。

#本来写了个诚韦的替身梗,两三千字下去把自己虐的不行。
电脑忽然重启!
半个字都没保存。
可能是我没有写刀的命吧。sad

#这篇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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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川的面馆里来了几个上海人,穿着制服,说上海话,范川搁旁边煮面,听了两耳朵,半懂不懂地听出来这伙人在倒军火。
范川翻了个白眼,给他们面里多加了两勺盐。
明诚是不速之客。
他是突然踢门进来的,进门就喊了声:“吃什么吃,干活了,还想不想回去?好吃懒做养你们什么用?”
本来在吃面的几个立刻吓得站起来往门外跑。范川不急不躁地喊:“交钱呀。官爷吃饭都不给钱啦。”
明诚扫了他一眼,皱着眉很不耐烦地把伸出去的脚缩回来:“……多少钱?”
范川伸长脖子去数碗,明诚等不及,抽了张大票子就扔在了桌子上。
“呦,阔气呀。”范川假装端详那张钱。明诚“嘁”了一声:“……乡巴佬。”
范川不反驳,不紧不慢把钱收到柜台里。
他心里冷笑:一个汉奸,还不如我这乡巴佬。

没成想第二天晚上他俩就又撞上了。
真是“撞上”。明诚一头撞在打马回城的范川的马头上,又被受惊的马踹了一蹶子。范川正要下马看是哪个二愣子,就见被踹了的那人翻身跃起,起死回生一般跳上了他的马背,坐在范川前面。范川下意识抱住了他,明诚大喊:“走!”
事后范川回想起来觉得不对劲,明明被踹的是明诚,为什么他反倒像是被马蹄子掀过一样傻不拉几地听从了明诚的指挥呢?
他一路飞奔,把明诚安顿在面馆,才发现明诚腿上有刀伤。
夜已经深了,范川点了灯给明诚处理伤口,明诚甩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范川从善如流地立刻撒手不管,在旁边当灯柱子。
明诚一边上药一边疼得直抽气,范川冷笑:“娇贵啊。”
明诚本来嘴边一个“谢谢”刚要蹦出去,听了这话立刻改口:“乡巴佬,就会说风凉话。”
范川眉毛一挑,把白天没骂出去的立刻骂了:“卖国贼,寄人篱下就他妈少说话。”
他说完又觉得不对,卖国贼为什么大半夜逃命?这德行明显是有人追杀,什么人杀他,共党?他这么多手下,为什么不叫人?
范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成想明诚正好也在看他。明诚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范川于是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明诚却突然转了话题,连说话的口气都一下子礼貌起来:“先生不是普通人吧?马术精湛,还随身带了枪。”
范川不吃他彬彬有礼这套:“少爷见笑。”
明诚把伤腿平放在炕上,问:“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个少爷?”
范川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明诚,他穿着与白日里完全不同,那件相当小开的风衣被一个破旧的棉袄代替,实在是没有少爷的样子了。
范川于是改了口:“汉奸见笑。”
明诚放弃了和他吵架的想法,说:“老板,我知道现在我的情况很值得怀疑。但我保证我不是什么坏人,就算是,以我现在的伤势,您也可以一枪崩了我。可我现在有点儿饿了,我白天交的钱还够不够您给我下碗面?”
范川给了钱的面子,当即下了碗鸡蛋面。明诚吃的狼吞虎咽,吃完说了句:“真不错。”

多年后范川回过头来想,觉得自己就是在明诚吃面的时候沦陷的。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多,喜欢上一个人的吃相也算一种。明诚鼓着腮帮子趴炕头吃面的样子就是让范川觉得说不上的顺眼,甚至使他之前的芥蒂消了大半。
他想,这人连根面都舍不得给人,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国家呢?
这是相当没有逻辑的一段话,所以范川认为自己那时候就沦陷了。

吃完面明诚就走了,站起来的时候呲牙咧嘴疼的死去活来,范川要送他,他刚要摆手,又想到什么,问:“怎么送?骑马吗?”
范川这才意识到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抱着明诚,如果再骑马送人,估计也要抱着回去。他脱口就想说好啊,立刻又反应过来觉得明诚那话是讽刺他,改口道:“骑马怎么了?少爷只会开洋车,马都不会骑吗?”

隔天早上传来有共党负伤逃匿的消息,范川猜到了大半。想不到鬼子找来查案的人,也是明诚。明诚带着一群可有可无的混混警察在范川的面馆吃饭,健步如飞,跟流氓头子一样荤段子一口一个,和片儿警们聊的好不愉快。
范川觉得好笑,贼喊捉贼的把戏明诚玩的得心应手。他乐得在一旁看戏。
这时候忽听一片警问:“诚哥儿,你昨儿晚上也回来挺晚啊?”
范川一个激灵,明诚却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怎么着?下次带你去,一起爽爽?”
那片警听出了明诚话里的暗示,立刻摩拳擦掌口水都要留下来。范川看了明诚一眼,那小子吃面吃得干干净净,这时候正准备点烟呢。范川冷笑一声:“饥渴。”
明诚听到了,立刻大了嗓子:“骂谁呢乡巴佬!”
这会儿子明诚又打扮的像个小开一样了。

晚上打烊,范川点了灯在一边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知道明诚能不能成功将自己捉拿归案。又想起明诚那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想着想着就兀自笑了。
敲门声这时候突然想起,明诚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来了。推门进来的时候被冻得哆哆嗦嗦的,说老板还有没有面?
范川看见他就觉得有趣,回身锁了门。明诚主要任务是来换药的,轻车熟路翻上炕卷起裤子,范川下面的时候看了一眼,化脓了,惨不忍睹。他有点说不上味儿的心疼,就看似无意地问:“白天不挺能跑的吗?”
“废话。我不能跑了那群人指不定怎么就把我交代出去呢。”
范川看他换药又开始呲牙咧嘴地疼,把面放在桌子上给明诚帮忙:“有两下子啊,少爷,这也能忍。”
明诚抬头看了他一眼,过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奇怪,我长这么大,好像头一次听别人叫我少爷。”

之后明诚又在小县城滞留了几天。每天晚上准时准点来吃面换药。范川挺奇怪:“你就不怕我把你供出去?”
明诚瞪大眼睛:“来吃面,你供什么?”
范川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明诚。你不知道?”
范川摇头:“多大了?看起来比我小。”
明诚一脸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爷爷比你小的扭曲,还是实话说了:“二十八。”
哦,范川了然:“小孩儿。”
明诚有气无力地抬眼瞪他:“……乡巴佬。”

小孩儿简直拿他这儿当了临时据点,范川担心自己早晚被赤化。
那天忽然有个老头子来了,握着明诚的手说:“我要走了。你保重……救命之恩,日后……”
明诚严肃起来,扶着老者说:“先生客气。一路顺风。延安见。”
老者听到“延安”两字就要哭出来,叹了口气,拍了拍明诚,风一样来风一样去了。
范川对明诚说:“你是真不拿我当外人啊。”
明诚情绪有点沉重,这时候又被范川一句话拉了回来,只好自嘲地笑着说:“做我们这行,看人的眼光不准,早就死了。”
明诚又叹了口气:“徐老一走,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范川怔了怔,似乎从没考虑过明诚会离开的问题。下意识问:“回哪儿啊?”
“上海啊。”明诚回头看他,忽然笑了,“我还得人模狗样地装着呢。”
范川是看出来了。上海需要他纨绔,他就给自己套上花花公子的皮,需要他吝啬,他就斤斤计较个不停。可是伪装背后的明诚有点安静地出乎意料,温顺有理,处变不惊。范川回味着与老者见面时的明诚,又想起头天夜里明诚管他叫“先生”“老板”时不苟言笑的认真。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突然伸手摸了摸明诚的头发。
“小孩儿,逞什么强?”
明诚有点别扭地笑,没反驳:“那我也不能认怂啊。”
范川心里一阵地疼,他揽过明诚的腰,作势要亲他,明诚推拒道:“哎,你别……”
范川欺身而上,直接把明诚按在炕上。火辣辣地亲吻间隙,明诚还喘着说:“你这是干嘛?我明天就走了……”
范川不听这煞风景的话,于是没再给明诚说话的空当。明诚两只手攥着范川的大衣,被亲得意乱神迷,张着嘴深深喘息,眼神软软的,却恶狠狠地说:“我要赤化你。”
他张着嘴要咬范川,范川觉得好笑,就把脖子送到明诚嘴边。谁知道明诚真的一口咬下去,疼得范川骂娘。
“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来劲儿是吧。”

明诚给他来了两个口子,第二天还是走了。范川在第一个没有明诚的晚上一个人下了碗面,摸着脖子上被明诚啃出来的伤,心想这算不算赤化?
他很想他。

后来有伙人要炸桥,范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不想管,那小叫花子指桑骂槐说他怂。他就想起来明诚苦笑着说“那我也不能认怂啊”,他就觉得,得拼一回。

捡了一条命没死,他参了军。

后来一路在前线打打杀杀,受了重伤,被送回延安。他被纱布缠得像个肉粽子,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不是延安的风土,不是医院的白墙,而是青年人一个长身玉立的模样。
明诚似乎是想确认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眼神正四处搜罗者自己的特征。
范川还以为自己伤昏了脑子,做梦了,笑着说:“小孩儿。”
他发出的声音又干又哑,比拉风箱还难听。明诚愣了愣,一根手指探过去摸了摸范川的眼睛。然后他像是终于辨认出这个粽子的身份,嘴里含了水,贴近了渡给范川。
范川九死一生,喝的第一滴水,是从明诚嘴里吻来的。

他们真的重逢在延安了。
明诚听说他当兵还挺惊奇,片刻后仿佛明白过来,试探地问:“……炊事员?”
范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个退居二线的地下党,一个退居二线的营长。地下党莫名其妙变成了好吃懒做的少爷,老营长莫名其妙变成了少爷的炊事员。
明诚问:“老板,你叫什么啊?”
范川挑眉:“都这样了,你还一直不知道呢?”
“哪样了?”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说哪样了?”
“……哎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人,能别这么不害臊吗?”
范川笑着揉他的头发,亲在额头上:“我叫范川。模范的范,川流不息的川。”
明诚眼睛弯弯地:“你好。”
范川给他一碗面:“你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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